霍一到八都是一脸感激加激动。
“没想到我等凡夫俗子还能得到神仙眷顾。”
苏真真已经无力吐槽，爱怎么想怎么想吧，木匠在906世纪晚上要哄老婆孩子，所以棺材制造计划暂时搁置。
苏真真记挂着让这八只鬼和霍将军相见。
从储物格子里拿出食物，棺材铺后面有个简易的灶台，白老头去加工了一把。
虽然热食比干巴的干粮要好入口得多，但苏真真是真的吃不惯这些粗粮，一样拒绝吃饭的还有姜似锦。
苏真真有点好奇，“你这具身体以后还会长大吗？你是真的不用吃东西吗？”
姜似锦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，“拜我生母所赐，我早就不人不鬼非妖非魔，吃这种寻常食物对我没用。”
霍一等人原先就好奇，大概推算末帝死了差不多二十年，怎么会有这么小的一个妹妹？现在看来怕是有点儿玄学的成分在。
这八个鬼活着的时候都以为人死如灯灭，直到魂魄在山县飘荡多年，才知道天地之间还有许多超出认知的东西。
于是霍一飘了过来，“小公主，我们兄弟八人在山县多年，偶尔也见到一些精怪在月圆之夜吸取月华，不知道这满月的精华是否对您有用？”
姜似锦拍着恨生的肩膀玩，“你们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，不过这天地灵气现在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。”
毕竟有恨生这么个纯正的帝王血脉，他身上萦绕的紫薇真气可比天地精华还要利人利魂。
苏真真靠着恨生打坐，定了定心神后才将霍将军的鬼魂从储物格子里放出来，万幸的是这一时半会儿自己还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。
那道残破的身影出现时，八个鬼都红了眼睛，可是鬼并没有眼泪，倒让他们这副干哭的表情显得滑稽。
八鬼向霍将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，那位漏肠子的仁兄还贴心地把自己的肚子捂住了。
霍将军在储物格子这么长时间，意识是暂时被封存了，陡然神思清明，又见到了这么多故人，一时间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霍一……你们也……我早该想到的，小三子……你瞧着好像比上次见要硬朗些……这是……李公公？”
目光触及到恨生的时候，霍将军停顿了一下，随即行了一个君臣大礼。
“老臣霍镇岳拜见太子殿下，太子殿下千岁。”
恨生经过八鬼跪拜时的慌乱无措后，现在已然能淡定地亲自去扶。
然而人鬼殊途，恨生的手掌直接穿过了霍将军的胳膊。
“老将军不必多礼。”
霍将军也没有让恨生尴尬，就着他扶着的动作自己起了身。
“喂喂！”刚才恨生去扶霍将军的时候就把姜似锦先放了下来，现在这小屁孩不满地挥舞着自己的小爪子，“霍将军，你是没看见本公主吗？”
霍将军将目光落在姜似锦身上，神色中透露着回忆，最后才不确定地开口，“你是似锦公主？”
姜似锦点了点头，“当初你的践行宴上，我们见过。”
彼时姜家皇朝四处漏风，作为朝廷的中流砥柱，霍将军奉命驻守西北，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和宗室子弟相送。
姜似锦是和霍将军打过照面的。
“可是好像有点不对。”霍将军语气中透着疑惑，“您现在不该是这个年龄。”
姜似锦又重新解释了一番，连带着另外八个鬼也听懂了，纷纷感叹天佑姜家皇朝，如此这般公主都能平安降世，并且一身双魂，让如今这世间多了一份姜家血脉。
苏真真隐隐有些气息不稳，听到他们在盲目吹捧，暗自翻了个白眼儿。
笑死了，要是上天当真庇佑姜家皇朝，又哪里会有那么多天灾人祸？以至于帝王血脉自出生起就要颠沛流离，忠臣良将埋骨之地。
该寒暄的寒暄完了，霍将军说起正事来。
“如今太子殿下是何打算？”
恨生也坦言相告，“我想去京城看看，那里的百姓生活如何？如果他们能安居乐业，那我父亲死得也不冤，如果他们依旧处于水深火热当中，我想找个理由，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背弃了我父亲。”
霍将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
苏真真急着抢先发言，自己对于这种问题老感兴趣了。
“还能是为什么？这是人性啊。百姓虽然受到了姜意淳的救济，但我想霍将军应该很清楚当时中原有多少灾民，哪怕姜意淳有心救灾，可他只有一个人，不可能盯着全国各地，底下总有些官员阳奉阴违。但赈灾的差事是姜意淳自己领的，百姓们心中的怨气也都冲着他。哪怕有那么些明事理的，可在生死存亡之际，人性的丑恶会被无限放大。枪打出头鸟，姜意淳自己要赈灾，不是有句老话吗？不患寡而患不均，没拿到救济粮的怨恨为什么自己没有，拿到的又贪得无厌，反正总有一些人领不到粮食，为什么不多分给自己一点儿？还省的落入那些贪官污吏的口袋。”
枪打出头鸟这句话都没有听过，但结合着前后文大概能品出是什么意思。
霍将军冲恨生点了点头，“这位……这位姑娘说的不错。”
霍将军知道苏真真能耐不一般，一时间想不到如何称呼，只能用姑娘代称。
“姜家皇朝覆灭的根本原因在于人性。自古帝王愚民弱民，还有不把百姓性命当回事的。可只有末帝将众生抬到了与之平等的高度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想要挽救一条条鲜活的生命，而非稳定朝政。这也是我等誓死追随的原因。”
这不就是906世纪人人平等的思想吗？运用在生产条件落后思想不先进的古代，跟自掘坟墓没有区别。
苏真真暗暗猜测，这个姜意淳该不会也是906世纪来的吧？毕竟自己都能通过跨时空直播投送到这里。
那边霍将军还在继续说，“若是太子殿下信得过老臣，现在去京城起不了任何作用。政权建立在武力之下，太子殿下手上没有一兵一卒，天下臣民不会臣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