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”冷素心的语气乖巧，她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支架，试图找出一个像素好点的角度，但很可惜无济于事，于是沮丧地放弃了动作。
她的直播间涌入了一大批从阿澈直播间过来看热闹的观众，直播间热度升高了一些，因此误入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路人。
“砍头画质啊这是。”
“666用老年机不叫我。”
“主播主播你的手机放转转上回收吧。”
“这主播怎么还敢打PK啊？一个粉丝都没有。”
“想来蹭流量吧。”
“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想来直播了。”
“……”
难听的话层出不穷，好在冷素心的心理素质一向强大，只当没看见。
夹杂在众多弹幕中，那个熟悉的ID闯进了冷素心的视线
“用户3209863：给我房管。”
房管？冷素心茫然，操作一番后语气弱弱：“你没关注我，给不了。”
“用户3209863关注了直播间。”
冷素心赶忙把房管职权给了他，很快，本就人不多的直播间被踢了个七七八八，闹哄哄的弹幕也瞬间平息下来，只剩下一些路过看热闹的观众还留在直播间。
与此同时，阿澈那边也开始和冷素心商量PK惩罚：“你是新人，我就不欺负你了，如果你输了，做五十个深蹲就行，怎么样？”
冷素心点点头，心中有些窃喜。
五十个深蹲对她而言确实不算什么，她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打散工的运动量比这大多了。
但直播间的观众们很明显不这么认为了。
“这还不欺负人？”
“我看直播这么久，就没见过几次让女主播做五十个深蹲的。”
“对面是阿澈啊，那正常了。”
“阿澈就是这样，每次遇上小主播都喜欢提过分的惩罚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你输了的话，做什么惩罚？”冷素心问道。
阿澈耸耸肩，根本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，在他眼里自己根本没有输的可能，他直播间可是有整整五百人，对面直播间才二十八个人，怎么和他比？
“你想什么惩罚？”阿澈反问。
冷素心思索片刻，打开礼物栏仔细挑拣了一下后，抬眸对着阿澈道：“如果你输了，就给我刷个墨镜，怎么样？”
一个墨镜是十块钱，平台抽成一半的话，冷素心能拿五块。
她不敢要太贵的，担心阿澈不同意。再者她也没想过自己能赢。
阿澈一愣，语气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：“你说什么？再说一遍。”
冷素心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。
霎时间，两边的直播间都笑开了。
“好一个狮子小开口。”
“搞半天就要一个墨镜啊？？”
“666这波是慈善家来的。”
“她酝酿半天我还以为她要什么，结果就要一个墨镜？！”
“……”
阿澈也笑了，他的语气有些倨傲：“就这？没问题，如果我输了，就给你刷十个。”
十个？！冷素心眼睛一亮，这可是五十元。
冷素心刚要答应，就看见弹幕上飘过标志为房管的弹幕。
“用户3209863：如果他输了，让他给你刷嘉年华。”
冷素心一顿，开口解释道：“嘉年华太贵了，不合适……”
一个嘉年华是三千块，抽成后冷素心能拿一千五。
话没说完，就被对面的阿澈打断：“你那边的粉丝想我刷嘉年华是吗？”
语气戏谑。
冷素心点点头。
“那就嘉年华。”阿澈斩钉截铁，看着冷素心的眼神好笑，“但如果你输了，就立刻注销账号，以后再也不许在西瓜直播。”
此话一出，两边都陷入了沉默。
这种惩罚已经超脱了娱乐的范畴，看得出阿澈那边非常自信自己不会输。
冷素心迟疑了，她认为今天的直播效果不错，如果长久直播下去，说不定真的能小赚一笔，如果才播一天就让她退出的话，她其实不太愿意。
但那个熟悉的ID再次飘过，夺走了她的视线。
“用户3209863：答应他。”
从头至尾，这个神秘的用户3209863都在指导冷素心应该如何做，以至于现在的冷素心在看见他的弹幕时，竟真的不由自主地开始相信他。
算了，大不了输了就不直播了。冷素心想，她现在播了快十几分钟都还没收到一个礼物，设备条件还这么差，以后也未必能火，不播就不播，也不亏。
“好。”冷素心点头应下。
夸张的惩罚条件顿时吸引了一些路过观众，一时间，冷素心的直播间直接冲上了五十人，而阿澈的直播间则已经有足足七百人了。
阿澈见这次PK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流量，得意地勾起唇角，关闭了和冷素心的连麦，开始在直播间拉票。
其实他知道哪怕是直播间随便谁刷一点小礼物也能轻松拿下比赛，但谁不想多圈点钱呢？于是故意营造危机感，嚷嚷着自己不想给对面刷礼物，开始拉票。
而这边的冷素心也学着阿澈的模样关闭了连麦，独自对着直播间这八十多个人时有些局促，想了想露出了个自认为完美的微笑。
少女在昏黄灯光下身着小熊睡衣，白净的脸上笑意腼腆。
“主播你还是别笑了吧，笑起来命好苦。”
“主播你走了我也不会想你的。”
“这主播才刚注册一天啊？？”
“666开播半小时就要下播了。”
“无人上票吗？主播好惨。”
“爱吃鱼送出人气票*3”
“虎打武松送出小心心*5”
“和嫂子私奔的那个雨夜送出人气票*1”
“……”
有一些路过水友见冷素心可怜，不忍心便刷了一些散票，但这对于冷素心而言已经足够珍贵了，于是她一脸认真地念着水友们的ID挨个感谢。
“谢谢爱吃鱼送的人气票，谢谢虎打武松送的小心心……”
冷素心白净的脸上写满认真，头发松散垂在鬓角，略显疲倦的神态反倒透出点别样的韵味，她生得本就不错，认认真真的模样呆呆的，更显出这份美丽来。
一字一句念着大家ID感谢所有人的模样显得有些可爱，不少路过观众心生好感，也陆陆续续刷了一些礼物。
正念着感谢词，一个弹幕吸引了冷素心的注意。
“刚才那个房管怎么回事啊？这明摆着赢不了还撺掇主播答应，不知道抱的什么心思。”
“对啊，我去看了，他才五级，刷了十块钱不到。”
“亏我还以为是个大哥呢。”
“……”
见大家突然开始抨击用户3209863，冷素心抿抿唇，开口帮他说话：“没有啦，也是我自己想试一试，反正也才第一天直播，什么东西都没买，输了就走，也不吃亏。”